别人的旅行是为了从单调的‘地狱’走向明媚的‘天堂’,在新奇与陌生共存的环境里得到最大程度的享受或解脱。我却不一样,喜欢闭着眼睛躲开成功的前人经验,偏要靠自己偏执透顶的方向感乱走,找出一条少有人走的,费力还不一定讨好的路,能不能遇见好景致基本靠运气。我喜欢随机走在路上,随机遇到点什么,在随机而至的惊喜中假装成一个与众不同的人。这是当我旅行时最渴望得到的满足。
厦门是大学时候去的,没有做很详细的攻略,但也略微查了下什么东西值得吃一吃、哪里值得逛一逛。厦门大学去了,曾厝垵去了,什么环岛路呀也纠结磕绊着两条腿转了。跟攻略中的景象差不多,但因为人太多,逛久了疲劳感上升,没有留下特别印象。
曾厝垵逗留时间最长,因为那里网红店铺集中,那时有一个集印章的游戏。带着一个小本,挨家店打卡,表示你到此一游。为了完整、不虚此行,我一开始尽量每家店都往里头钻,卖的东西都是大同小异的,不需要个个都看,约摸着眼光在商品上停留个三四秒,外加不失礼貌的微笑就行了,然后拿着已经到手的印章转战下一家。盖章的人特别多,拍照的人更多,拍照的堵在门口,盖章的堆在里面。但是店家不会太挑剔,他们大概也很重视店面的出境机会。
可盖了7.8个章之后我就累了,挤不进去或钻不出来。我是来玩的,我跟这件苦差事较什么劲呀,我把小本子丢了,扭头来了一家冰淇淋店。晴天见,店名就起得挺别致,听说只在晴天开门。
然后我就开始随便逛了,看公交站牌,哪个地方的名字听起来有故事我就去哪里,但也不是完全点到哪里去哪里,那条路线上也必须有我认识的景点,为了方便换乘。我走在街上,看厦门的人们生活。我经过一些店面,老板坐在那里吹哨子,他能一眼认出来我是游客,在我经过时会吹得更卖力一些,间或停下来招徕两句。
我经过很多树,看见路侧有台阶延伸至下方,在几棵树的掩护下,里面的小巷深居简出。
我经过一大丛三角梅,扭头发现厦门铁路文化公园,我好像听说过,没认真地打算要来,但是我不经意碰见了,缘分很妙的。
就是一段废弃的窄长的铁轨嘛,但是我走进去、退出来,再走再退地走了两趟,我有点喜欢这里。这里还有月台跟座椅,但是不再有火车,铁轨两边是密树浓荫。一个孩子手里拿着飞机,在这里“嘟嘟”奔跑。从隧道里出来一对情侣,男的背着女的,女的长得小小的,男的则很高大。
我在那里坐了会儿,有时看看来往的人,人不多,我就低头看看虫子,蚂蚁很忙,而我要休息下。
我遇见了不在书店,书店的名字也这么好玩,谁不在呢?什么时候不在呢?为什么不在呢?没说,看工作人员在忙,我也没问。
小院子好像有一些小景,但是不记得那么清了,在景致中更好看的是在那里取景拍照的人。书店里有人休息、看书、小声交谈。我对书的兴趣不大,在书店挑书,尤其在景区的书店里挑书给我匆忙的感受,虽然也没人赶我。
我在即将离开时在那里发现了北邦,他的“漂流动物园”明信片。
浮华嘈杂的城市生活中,我们需要一个柔软宁静的角落,来安放我们脆弱而敏感的灵魂。感动越来越少,麻木在充斥。这是个动物园,坐落于我们的内心角落。里面住着的都是我们的亲人朋友或者昔日爱人今日仇人……
我认得清画了什么,一群动物,一群特别从容的动物,穿着人的衣服,戴着饰品。等等,为什么一定是动物,不能是人吗?如果是长着动物面孔的人呢?我不太懂艺术的目的,对于指示性质的介绍,有点将信将疑。但我的喜欢和激动是确定的,这套明信片激发了我对动物的喜欢。我买了,是包含两套的,可以一套自己留着,一套寄给朋友,但是我舍不得,小气得要命,再加上不知道该寄给谁,收到的人又会不会感觉到和我一样的惊喜。我并不想用明信片来传递“我去哪里玩了”“我在哪里想你”等这些客套话。
鼓浪屿上人真多,但既然都是来为“沉岛”出力的,就别互相责怪喽。不过,要想找到人少的地方也不是不可能,只要避开景点和网红店铺。我在岛上不知道逛了多久,逛到最后可以给其他游客指路了。非常奇怪的,我经常能碰见问路的人,即使我背了包戴了帽子,已经竭力在证明自己也是个游客了。我面善?也没有,我看起来是有一点不愿意让人靠近也不想靠近别人的冷漠的。可能是我那无所畏惧的样子吧,一个人走,往偏僻地方走,感觉有经验。也可能其他人大多是结伴而行,在忙着互相拍照互相照顾,而我比较闲,看起来有空回答问题,大概是这样。
有件事情不好意思,我从旅馆里拿了一条毛巾出来,垫在草坪上坐。近处有人野餐,远处有人露营。我坐累了就躺下来了,枕着背包,看前面的海。有美好的女孩子站在礁石上,等岸上的人给她拍照,她穿长裙,裙子质地轻盈,会跟着风跑。
一群少男少女在那里,叽叽喳喳,嗑瓜子,聊生活,像一出情感类谈话节目。我眯了一会儿,就在那块草坪上,海风把夕阳赶到岸上,摊开在人的身体上晒一晒。
后来有过想法,想在非小长假的时候再去一次,享受更轻盈更寂静的旅行,但到现在还没做到。我离开的时候没有买任何特产,只背了一套“漂流动物园”明信片和两个金包银,金包银算特产吗?可以尝一下的东西我都尝了,但我最喜欢这个,我在一个老婆婆那里买的,她还有两个年轻人当助手。摊子很小,游人很多,但是我发现他们了。
不知道晴天见还在吗?不在书店还叫这个名字吗?老婆婆呢?岛上卖金包银的老婆婆应该不只她一位,下次真要去的话,应该是认不出的。
时间太久了,久到只留下远行的目的和一些只能自己咀嚼的个别的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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